從《立竿》到《海馬迴投影法》,擁抱創造曲線的先驗之手

Akiverse
Dec 1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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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是人工結構物。它們由必須組裝到一起的各種單體構建組成。完成品的質量很大程度是由聯結質量決定的。-《思考建築》

踏進金車展場的三樓,充足的光影除了使輪廓變得清晰,帶著陽光味道的造型也反饋著這些美好事物在整體上的完整,這令我有些暈眩,到底是因為光影的感受太過強烈,還是空間與作品的關係本就可以顯得這樣乾淨。

比起書妤在過往作品中常出現可能與周圍的結構相互呼應,或者一看便知它們與其他實際存在的事物有關而產生的對照意識,這次在《海馬迴投影法》(以下簡稱《海)》的呈現,說是一次轉向,或者說只是放下過往對於事物片段擷取的方式(詳請參閱《因為不可能》),因為好像藉由直述這樣平淡的方式,過往那些龐雜的想法便能在材料與事物結構都存在著縫隙間的相似的擺盪中自然體現。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在第一時間會聯想到乾淨,我的感覺自使至終都在各種造型上的細節、色澤與整體的關係中打轉,而不覺得應該對於這些整體的背後存在著其他的情緒、問題意識而有所揣測。當我們熟知的事物在我們面前因為不同的材料於是結構性的重構,我們同時能注意到的是一種與我們平常不同的目光,是如何穿透事物並思考其結構對於事物最根本的意義,而這種最根本的意義便是此刻材料屹立在我們面前的基本動力。每當我們順著輪廓的邊緣,我們的目光便被自動凝聚至其造型的本質,看見在原本中性物質的內部在著一個核心,那是抽象思緒在與現實中的物質交匯後所產生的堅毅面貌。

看著這些造型兀自成立,令我想到之前在《因為不可能》中對於線的第三層次的一些想法。那時對於透過軟體將事物切分成不同輪廓的造型令我對於這些線條充滿困惑,這樣的拼裝如何能呈現一個人對於事物的感受不只是組成的方式,而我們又要如何能從一個不同於我們(體感)尺度裡感受到屬於一個人對事物的理解。然後我驚喜地發現我在那時提到過這樣一段話:《立竿》或許便是自脈絡中所生的階段性必然回望,到底是堅持將以現有的方法持續拆分、重組,或者將一切關於對象的物質自經驗中化整為零,以感受的方式捕捉、使用物質。我們可以透過種種的細節去靠近,那在這些充滿痕跡(尚不至完美)的輪廓中有一雙正在思考、嘗試的手的存在。她在輪廓成形的途中費盡了力氣,可能是陶的斷裂,可能是陶片因為收縮而產生的對位誤差;或著因為必須支撐葉片的重量而粗壯的紙捲,紙張無法預期的垂落(因而看起來有點沮喪);以及切割出日光的壁貼在幾何的運算中,共同呈現出對數字的信任以外,對於感受的執著。它們清晰地指出了作為個體必須存在的理由便是由這些自內部隆起的動力,或著說那雙手所製造出的感覺。它便是《立竿》中提到的竿或著在《海》裡提到的投影法那樣驅動出來的結果,而有趣的是儘管這種結果不見得能夠讓我們更清楚的理解那個理解事物的方式,我們卻能憑藉著自己的感受離作品更近一點而有了理解這種思考事物的契機。

這讓我不得不同樣想要回到在《因為不可能》提到美得像紅燒肉的比喻,就是這樣的自然而實在,便足以表示一個盲人對於愛人相貌的浪漫描述。《海馬迴投影法》不是一個階段性的呈現,而是一趟詩人旅途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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